第32节
棉棉虽然年幼，却是有傲骨的天君帝姬，不是会随便求人的脾气。 她是有深思熟虑过的。 她知道自己在凡间的大哥是什么身份，也知道秦家是什么家庭，连大哥都找不到爸爸，如果不求司命，可能真的短时间内见不到爸爸了。 第23章 天降妹妹23天 小团子鼻尖发红, 哭得眼皮都有些肿了。 司命从没见过她这样，哪怕是下凡第一天的时候都没有。 当时她被送到完全陌生的环境，可怜巴巴地拽着他的衣服舍不得让他离开, 结果他随便去便利店买了根棒棒糖就哄好了。 在他眼里，小帝姬虽然还是个幼崽, 但她坚韧勇敢的品质是生来就带在骨子里的，根本不似寻常的小孩子那么脆弱。 可是这会儿她眼睛里都裹着泪。 被她泪汪汪地瞧着, 他只觉得胸闷气短, 不心软是不可能的。 司命摸了摸口袋，他也没带纸巾，只好用指腹笨拙地擦了擦小团子挂在脸上的泪水。 他耐着性子哄：“不是有秦牧野陪你么，怎么突然就想爸爸了？” 这些日子以来, 他虽然基本没有露面过，但其实一直都默默关注团子在凡间的生活。 连带着她在凡间的那些家人，他大致也都了解过了。 秦牧野年少轻狂, 风评不是太好，司命起先就对他不太放心，所以直接把团子送到了明显更成熟稳重的大哥秦淮屿那儿。 可是，随着这段时间的暗中观察，司命对秦牧野的印象有所改观, 加上今天他专门化身原形在这里里岛上溜达, 实则一直都有观看他们录制真人秀的全过程。 秦牧野必然不是一个满分的哥哥，但他绝对是一个疼爱妹妹的好哥哥。明明脾气焦急易怒, 在妹妹面前却怂得一逼，别说发脾气, 根本连话都不敢大声说, 完全是个妹妹奴。 团子吸了吸小鼻子, 低声说：“棉棉一直都很想爸爸，可是连淮屿哥哥都说找不到他，棉棉担心爸爸会有危险。” 她把梦里的场景一一描述出来。 “梦里爸爸已经老了，他说了好多奇怪的话，棉棉一句都听不懂，但是棉棉知道自己好像做错了很多事，很对不起爸爸……司命叔叔，梦里的一切真的会发生吗？棉棉经常梦到长大以后的事，长大以后的棉棉是个坏人吗？” 司命对团子描述的梦境并不意外，但他不能透露什么，只能笑笑，含糊其辞：“只是梦而已，不能代表现实。” 棉棉盯着他，立刻就皱起了小脸。 她虽然没有司命星君几万年的修为，但是她也和司命相处了好几百年，对他的脾性再了解不过了。 司命这样回答，分明就是有所隐瞒。 棉棉小脸一垮，像个蔫头耷拉脑的小动物，有气无力地嘟囔着：“数日不见，司命叔叔已经不喜欢棉棉了对吗？” 小团子的声音软软糯糯的，成为凡人后，灵力仙气尽数被敛去，更添了几分凡人幼崽的呆萌无辜。 司命只觉得自己的老姨夫心都要被萌碎了。 他连声否定表忠心：“怎么可能？整个仙界和凡界全部的幼崽加起来，都没有棉棉可爱，小神怎么可能不喜欢棉棉呢？” 棉棉垂着小脑袋，瓮声瓮气：“那司命叔叔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棉棉，这梦里的事真的会发生么？棉棉的爸爸现在又在哪里？” 司命迟疑了几秒，原则上他身为主管凡间诸事的上神是不能随意泄露天机的，但是帝姬要渡的劫……根本不是他随便一句话就能改变的，所以稍微透露一下也不会造成什么实质影响。 于是他昧着良心道：“小神只能说……目前是不会发生的。” 怀里的团子更着急了，小胖手搂着他的脖子大力摇晃：“目前不会？那就是说以后会发生了？” “额……”司命绞尽脑汁地试图安抚她，“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生老病死嘛，凡人的寿数都是有限的，这是一种伦常规律，每个凡人终究都有那么一天的。” 棉棉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她的梦是真的，但是要等她长大才会发生，所以爸爸至少能活到她长大的时候，只要她陪在爸爸身边，一定有办法改变那些坏事的结果。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爸爸呀……司命叔叔你帮帮我好不好？” 司命支吾了老半晌。 虽说他年轻时也是个离经叛道之徒，并不很遵守仙规戒律，但是近万年来，他当了司命星君之后，已经老实本分许多了。 可是小团子巴巴的眼神儿就这么盯着他。 原则是什么？原则能吃吗？ 严守原则又不会送他几万年的修为。 罢了罢了。 司命言简意赅地透露：“其实，你会梦到未来之事，极有可能是父女连心的缘故，距离越近，亲人之间的磁场相互干扰，容易发梦。或许，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小神只能说这么多了。” 棉棉的眼睛瞬间亮起来，欣喜不已：“真的？爸爸就在距离棉棉不远的地方？那棉棉很快就能找到爸爸了对吗？” 司命微微颔首：“小神不清楚。” 棉棉的小脑瓜转得很快，她大胆地猜测：“爸爸在里里岛吗？棉棉可以带爸爸一起回家吗？” “小神不知。” 这下子不管她再问什么，司命都缄口不言了。 *** 次日清晨，秦牧野破天荒地不到七点就起来了。 妹妹还酣睡在他隔壁，他抓了抓头发，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轻手轻脚地起来洗漱。 昨晚团子被司命抱着安全送回小木屋后，一夜安枕。 有了司命叔叔的提示，她不再做噩梦了，反倒隐隐期待能见到爸爸，带着小小的期盼入梦了。 不过到底是大半夜折腾了一下，三岁半团子的体力又被透支了一点，此刻天色大亮还呼呼睡得很香。 昨天收工之前，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是把第二天早餐的安排都向每一组家庭通知到位了。 今天的早餐不需要各位家长早起准备，节目组会负责备好丰盛的早餐，但前提是需要每位家长亲自去指定位置领取。 越早抵达，能领到的早餐就越丰盛。 秦牧野虽然没参加过什么真人秀，但到底是圈子里的人，他猜测昨晚另外的四位家长应该都不会太早入睡。 因为除了小木屋位于单独的迷你岛上，另外几处房子相隔都并不远。 通常不管是进组拍戏还是拍综艺做节目，收工之后大家都会聚一聚，甚至还会喝点小酒放松一下。 里里村虽然风景很美，但确实就是个落后的小渔村而已。 估计大家也没什么可娱乐的，也就是聚在一起喝点酒聊聊天了。 事实证明秦牧野猜对了。 昨晚是开工第一天，不仅几位嘉宾没早休息，连工作人员收工后都很兴奋，把小朋友安顿好后，大人们聚在一起玩到很晚。 秦牧野七点出头从小木屋出发，赶到指定地点时，连负责准备早餐的工作人员都才匆匆忙忙赶到。 工作人员非常意外：“野哥你起这么早？！不会是认床失眠了吧？” 毕竟秦顶流看上去怎么也不像是会早起的人啊。 秦牧野得意得觑了他们一眼：“怎么可能？我睡得可香了。” 跟拍导演半开玩笑地说：“野哥醒得是真早，连我都是迷迷糊糊被他喊起来的，看来野哥是对昨天的表现不大满意，今天要大展身手了吧？” 秦牧野咳了咳：“哪有那么夸张，我就是想给妹妹多拿点好吃的而已，你们别看她小小的一只，其实食量还蛮大的。” 经过昨天的频繁打脸……他现在已经学会了三缄其口，再也不想大放厥词了。 最好是假装放松，偷偷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 …… 秦牧野来得实在太早了，丰盛的早餐还在陆续送过来。 经过昨天一天的相处，大家都混熟了，这会儿又是刚开机，状态比较随意，等待的间隙，也就闲聊起来。 有个女工作人员说：“宝宝胃口好是好事情，野哥你大概不晓得不爱吃饭的宝宝有多愁人，我外甥女今年四岁，每顿饭都得折腾俩小时，喂一口玩半天，就是不爱吃东西，我姐都担心她营养不够长不高。” 跟拍导演也说：“我作证，棉棉小宝贝胃口确实不错，昨晚吃饭那叫一个香。唉，我是独生子，虽然干这行也挺长时间了，但是拍小朋友还是头一回，我都开始羡慕野哥了，有个聪明又乖巧的妹妹，回家劝我爸妈抓紧生个二娃吧。” 秦牧野笑了：“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别麻烦爸妈，喜欢闺女就自己生一个呗。” 他们正聊着，村长方祁也上岗了。 他见到秦牧野第一个出现也很惊讶：“厉害啊野哥，第一名！来，挑吧，按照规则，第一位到达的家长可以随意选取想要的早餐。” 秦牧野如愿以偿能凭他自己的努力让妹妹大吃一顿了。 节目组倒是也没吹，早餐种类确实丰富，有中式有西式，还有特色的东南亚风味餐点。 秦牧野提着餐盒坐快艇回去，进屋之前，他想象中妹妹肯定还呼呼睡着，然而一推门，对上的却是妹妹有点怨念的小眼神儿。 棉棉半个小身子还埋在被子里，露出一颗圆溜溜的脑袋，刚睡醒的头发乱糟糟的，不过丝毫不影响她的颜值，小脸衬在凌乱的头发下依旧是可爱到炸。 她两只乌沉沉的眼睛紧紧盯着秦牧野，半晌才咕哝了一句：“臭哥哥，又丢下棉棉了！” 这简陋的小木屋连个简易餐桌都没有，秦牧野只好把餐盒都放在床边，自己也坐下，伸长胳膊把被子里的小不点rua进怀里。 他并不知道昨晚棉棉经历了什么，还挺意外这小不点刚睡醒会这么粘人。 大手胡乱rua着她的头发：“哥哥是去抢早餐，不是丢下你，你这小笨脑瓜里想啥呢？” 棉棉扁了扁嘴：“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 秦牧野爱极了妹妹这粘人的小模样，心里美滋滋的，嘴上却口嫌体正，一副嫌弃的口吻：“还不是为了让你多睡会儿，呼噜呼噜睡得像只小猪仔。” 团子听他这么说，顿时想起她昨晚噩梦醒来被吓哭时，秦牧野打着鼾呼呼大睡，怎么叫都叫不醒。 臭哥哥，还好意思说她像猪仔呢？ 刚醒来还有点迷糊的团子懒得跟他计较，只吸了吸鼻子，好奇地闻着食物的香味：“早餐抢赢了吗？” 棉棉随口问问，俨然没对他抱有多大希望。 秦牧野却骄傲地拍了拍胸口：“还用抢么？你哥我是第一名！他们都是手下败将，早餐随便咱们挑，我把好吃的都挑来了！” 昨晚导演通知领取早餐规则时，棉棉已经睡着了，她对比赛方式并不了解，所以还挺意外昨天垫底的哥哥今天竟然赢了。 不过她还是很给面子地鼓励他：“厉害哦，哥哥再接再厉。” 兄妹俩开始享用丰盛的早餐，棉棉对马来风味的小春卷尤为喜爱，一口一只嘎嘣脆，吃得可香。